陪我吃串串的女校霸,15岁代怀孕了
发布时间:2019-08-23 阅读次数: 147次

  每次和马琳娜一起吃串串香,她都会拉着我坐在马路边的位置,因为那张桌子的脚边有个井盖,她一边吃一边把空签子往下水孔里塞。

  — 全民故事计划的第387个故事 —

  前 言

  提到成都,让人第一个想到的是美食。每一道美食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,而每一个故事里都有一个与这道美食相关的人。

  来全民故事计划讲述故事的人中有一个叫张小冉的,她想通过讲述一道美食的故事,记录她在成都的生活。

  全民故事计划为她推出有关成都美食的故事系列:每个成都人都是孤独美食家。这是这个系列的第02篇。

  第01篇:男人不都是猪蹄子,还有护妻狂魔

  一

  我读初一下学期,马琳娜在午间休息来到我教室的门口。她叼着烟,趾高气扬地指使我们班的小混混,让他去学校的小卖部给我买瓶可乐。

  小混混很惊讶,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,陪着笑脸执行了马琳娜的指令。

  马琳娜拿着可乐,亲自给我送进教室。临走时,她对我说:“你放学后别走啊,我在学校门口等你,咱们去吃串串儿。”

  在马琳娜离开后,平静的教室瞬间炸开了锅。

  “祖宗啊,你认识娜姐,早说呀,以前多有得罪,我错了,你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
  “哇,娜姐给你买可乐,你们怎么认识的?”

  “娜姐说要和你一起去吃串串儿?”

  和我一同长大的发小赵启刚从我身边路过,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你怎么回事?你变坏了。”

  没多久,班主任铁青着脸走进教室,安排全班同学在上课前把位置调整完毕。搬桌椅时,那瓶可乐掉在地上,顺势滚了几圈。我装作没看见,不敢去捡。

  班主任捡起那瓶可乐,放到我的课桌上便开始上课。我不敢再去触碰它,视线却总不经意地落回可乐瓶上,它像个异类一般杵在那里,显得异常尴尬。

  彼时,我才深刻地体会到,在学生之间口口相传的女校霸“娜姐”,她拥有怎样强劲的“江湖地位”。我久久无法适应,难以将现在的她与那个和我一起抢话筒的马琳娜重叠在一起。

  第一次见到马琳娜,是我读小学时,在一间当时被称为卡拉OK的歌厅里。

  正逢《还珠格格》火遍大江南北,当伴随着杂音的音响传出:“有一个姑娘,她有一些任性,她还有一些嚣张……”,我和马琳娜同时冲向那唯一的话筒。

  我们互不相让,执意说这个包间是自己的母亲支付的费用。

  马琳娜的母亲王阿姨和我的母亲是多年的好朋友,工作后俩人又被分配到国营厂的同一个工段。业余时间,她们经常待在一起,用K歌、打麻将和约饭来丰富日常生活。

  “别抢,你们俩一人唱一句。”两位母亲为我们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。马琳娜口头应和着,但却在需要把话筒传递给我时,迟迟不松手。

  抢夺话筒的过程中,我的门牙磕在话筒上,碰撞发出的音效声瞬间被马琳娜的歌声淹没。

  我不甘示弱,捂着嘴蹿起来继续抢话筒,我们的双手和身体互相对抗着,她的头顶抵住我的太阳穴,我对着话筒的边缘,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那首歌的最后一句歌词。

  歌厅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廉价沙发释放出的阵阵霉味,激光灯麻木地旋转着,光线甩到马琳娜的脸上时,我才短暂地看清她的模样。

  马琳娜的耳朵上有一排耳洞,耳环从耳骨连到耳垂,脸上有两个好看的酒窝,不需要笑,只是在唱歌时嘴角微微地扯动,都会让酒窝陷进一片深邃的笑意。

  她发现我在观察她,举着话筒昂着头,居高临下地重复了一遍那首歌的结尾。

  “我就是这个姑娘!”

  二

  在那次抢话筒大战之后,我很久没有再见过马琳娜。因为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后,法院把她判给了她父亲。

  每个月,马琳娜会到她母亲这里来拿一点零花钱,如果赶上两位母亲在麻将桌上切磋太极技术,我母亲会额外给马琳娜20元钱,让她领我去吃一顿串串香。

  我很喜欢和马琳娜一起吃串串香,不然我只能趴在板凳上写作业,或者在二手烟弥漫的麻将铺里,强撑着精神逗小猫咪来打发时间,那只猫还总是挠人。

  串串香的每根签子收费一毛钱,各种肉类和蔬菜都串在那根竹签上,在麻辣滚烫的火锅底料里烫着吃。我最喜欢吃土豆片,马琳娜喜欢吃牛肉。我嗜辣,马琳娜的口味比我还重。我把锅底里的原汤舀到碗里代替香油碟,配着干辣椒碟沾着吃,她还要将我这些配置升级一番,额外找老板要一碟小米辣扣在原汤碟里。

  长大后我意识到,我“无辣不欢”的口味,是在和马琳娜较劲式的比拼中,渐渐被启蒙的。

  马琳娜也喜欢和我一起吃串串香,但是理由却让人哭笑不得:“你夹一串土豆片吃好几口才吃得完,我撸一把牛肉得有十多根签签,两三口就吃完了。和你一起吃串串儿,我占便宜。”

  每次和马琳娜一起吃串串香,她都会拉着我坐在马路边的位置,因为那张桌子的脚边有个井盖,她一边吃一边把空签子往下水孔里塞。每次结账时,20元钱的晚餐资金,还能剩下一半。

  马琳娜不会将剩余的钱还给我母亲,她会留下来买烟。每次她都让我保证,不要告诉她母亲她要抽烟。

  和马琳娜一起吃过很多次的串串香之后,我开始提出异议,我用她的秘密威胁她,让她把吃串串香剩下的钱分我一半。

  “那可不行,我藏空签签省下的钱,凭啥给你啊!”

  “我看到刚才你妈妈给了你200元钱,你有钱啊!”

  “那200元我得留给我弟弟,我要给他买玩具,谁都不能碰。”虽然说这话的时候,马琳娜扯动着她那好看的酒窝,让我误解她在和我商量,实际上,马琳娜的口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  马琳娜口中的弟弟,和她同父异母。我曾看到马琳娜的母亲向我的母亲一遍遍地哭诉,说那个破坏自己婚姻的女人太恶毒了。

  我十分不解:“你继母欺负你妈妈啊,你还给她的儿子买玩具?”

  马琳娜大腿一拍:“那女人?我经常和她打架的,上星期我才揪掉了她一撮头发。但是我弟弟又没有错,你见过他就知道了,他超级无敌可爱。”

  三

  那之后没多久,我就见到马琳娜的弟弟,但是,我并没有机会看清他是否“超级无敌可爱”。

  那天,王阿姨约好我们一起吃串串香。王阿姨曾把自己淘汰的传呼机拿给马琳娜用,方便时刻联系她,那天她举着公用电话呼叫了马琳娜好几遍,马琳娜都没有回电话。

  所以,王阿姨拜托我,让我去马琳娜的新家瞧瞧:“小冉啊,我带你去娜娜家,我在小区外面等你。你就说你是娜娜的同学,看一眼娜娜在干什么,让她赶紧出来。”

  当我敲开马琳娜的家门时,她正蹲在厕所里,抱着一个小男孩,掰开他的双腿,在哄他撒尿。马琳娜看见我来,扯着嗓子大喊:“哇,冉妹儿你来啦!我妈让你来找我的啊?等我啊,等我哄完我弟弟拉完屎,我们去吃串串儿啊。”

  她的继母在客厅小声嘟囔了一句:“啥子拉完屎就去吃,说话也不晓得注意点,恶不恶心。”

  我察觉到马琳娜继母的不悦,示意马琳娜小声一点,连忙打岔,按照王阿姨的交代,称自己是马琳娜的同学。没想到我刚张嘴,马琳娜像被引燃的炮仗一样,瞬间炸了。她把弟弟搁在痰盂上,转身指着她继母说:“锤子,死婆娘你再说一句?信不信老子把你的脸划得稀巴烂。”

  我被马琳娜的样子吓得怔在原地,她的继母瞬间偃旗息鼓,侧身溜进厕所抱着弟弟继续如厕。而马琳娜的父亲,全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没有说一句话。

  随后我和马琳娜出了门,在和母亲们汇合的路上,马琳娜转头对我说:“以后吃串串儿省下的钱,分你一半。”我一时摸不着头脑,她又对我说:“和那女的吵架的事情,你别告诉我妈啊,免得她一天瞎担心。”

  马琳娜的“报喜不报忧”并没有得到王阿姨的理解。到场后,马琳娜刚说了一句:“那阿姨对我和我爸都挺好的。”就把她的母亲气得跳脚。

  王阿姨放下筷子,当着马琳娜的面说:“马琳娜这孩子狼心狗肺,那女的给点小恩小惠就把她收买了。所以啊,孩子得养在身边,不然心都野了。白给他们老马家生个孩子,想起来都把我悔得肠子青。”

  马琳娜也不辩解,满脸堆着笑容,把串串上的牛肉一把把地撸到她母亲的碗里。

  四

  后来,比我大两岁的马琳娜先我一步进入初中。等我步入初中时,马琳娜早已在我们的初中站稳了脚跟。直到马琳娜来到我教室的门口,给我送了一瓶可乐,我才以最直观的视角,看清她在学生之间不可说破的地位。

  放学后,马琳娜如约在学校门口等我。

  我刚跨出校门口,她便一把揽住我的脖子。在我们步行至串串香店铺的过程中,她一直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。这个动作让我很安心,又有说不出的光荣。马琳娜是我按部就班的生活中最大的意外,而我,渴望无限靠近这个意外。

  落座时,我按照之前的老规矩,选择坐在路边的位置。马琳娜却说:“坐屋里吧,路边灰尘太大了。”

  马琳娜不再一边吃串串香一边往下水孔里塞空签子了。她还提出,这一顿,她请客。那一年,我的确发现马琳娜手头突然宽裕了许多。

  马琳娜的母亲经常戴着一个MP3去工厂上班,伴随着音乐律动,一边扭动着身体,一边工作。同事们调侃王阿姨紧跟时尚脚步,她十分开心地回答:“女儿娜娜送的,孝敬我的。”

  我看到马琳娜的耳洞上塞了好多颗纯金的耳钉,盯着它们看。她抱怨说金子太软了,睡觉时容易压变形。她麻利地从耳垂处取下两根耳钉,递给我:“喏,送给你。改天我陪你去打两个耳洞戴上吧,金子的,好看。”

  那时,王阿姨打麻将输钱了,马琳娜还能贴补母亲一些损失。王阿姨很得意,并不追问马琳娜哪里来的这些钱,就像马琳娜一直让我对她母亲保密她抽烟的事,后来我发现,王阿姨好像也不在意女儿是否抽烟。

  我有些出神,马琳娜抓了一大把牛肉,还给我装了一筐土豆片,豪爽地将一堆串串放入锅内。她解放了双手之后,站在我的面前,问我:“有没有觉得我有啥变化?”

  我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,只觉得马琳娜的装扮更新潮了。她把头发烫成直板款,刘海挡住了一只眼睛,耳朵两边笔直的碎发像倾泻而下的瀑布。

  马琳娜拍拍肚子对我说:“别看脸,我说的是肚子。”

  我一脸懵逼,以为她说自己长胖了,她接着说:“我代怀孕了。”

  五

  “老规矩,别告诉我妈哈。”马琳娜递上一个满不在乎的神情,和我瞪圆的双眼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
  在学校的生理健康教育课堂上,课本讲到女生来例假的常识时,老师会让全班男生去操场上自由活动,避开敏感话题。在这样的氛围熏陶下,代怀孕对那时的我来说,完全超纲了。

  我甚至有一瞬怀疑马琳娜故意撒了一个谎,目的是以此来彰显自己的“与众不同”,为了巩固自己“校霸”的地位。

  马琳娜见我没有回应,点了根烟对我说:“快吃吧,我吃完这顿得去解决这个麻烦,估计短时间吃不了辣椒了,等我好了再来找你啊。”

  马琳娜平静的态度,让我觉得她在转述别人的事情,这让我在内心更加地笃定,她只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而已。

  那天,我们两人并没有能力把锅里那堆串串香全部吃完,胃有限,嘴巴却倔强地停不下来,我们两个人还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
  我一边吃,一边将马琳娜从我的教室离开后的事情讲给她听,我试探地说出:“同学们问我,我是不是你的妹妹。”我挠挠头,故作轻松地说:“我解释了,他们不信。”

  马琳娜往我的碗里夹了一串土豆片,认真地说:“你当然是我妹啊,有人欺负你,就告诉我啊,我去收拾他们。”

  这个答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,我心满意足地夹起土豆片,咧着嘴一边嚼一边笑,莫名觉得那天的串串香又辣又香,特别好吃。

  我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太久,马琳娜照进我生活的光环越来越弱——她初中毕业了。

  毕业后,马琳娜没有继续读书,正式开启在社会上闯荡的模式。我们的学校又冒出一批新的校霸,大家逐渐忽略马琳娜曾经对我的关照,我也重新回归两点一线的学生生活。

  等我配置上手机这个新鲜产物时,我已经和马琳娜失去联系很久了。

  六

  有了手机之后,我曾找王阿姨要过两次马琳娜的电话号码,拨过去要么一直忙音,要么提示空号,王阿姨也没辙,总是反复念叨:“不晓得这野丫头跑到哪儿去野了,我也联系不到她,她翅膀长硬了,我现在是管不了她了。”

  在我初中毕业后的暑假,王阿姨曾约过我的母亲,说马琳娜回来了,要约我们一起去吃串串香。赴约时,却只有王阿姨一个人到场。王阿姨表示,两个人闹得不欢而散,“回来就找我要钱。”王阿姨不给,马琳娜又跑了。

  王阿姨写给我一个QQ号,说是马琳娜让她转交给我的。那时,去网吧对初中生来说是一件困难又稀奇的事情,拿到QQ号后过了两个月,我才有机会去了一趟网吧。还没等到她通过我的好友申请,我就下线了。后来,我临时申请的QQ号,不知道为何,再也登录不上去。

 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,我终于接到马琳娜的电话。我迫切地问她在哪里,到底过得好不好。她说她在一个房间里工作,24小时的吃喝拉撒都在那里,十多个人住上下铺,只用拨电话,向电话那头的客户推销金融业务就行了,收入颇丰。我还想和她多聊几句,她电话就挂断了,再回拨过去,显示关机。

  我再次见到马琳娜,是我上高二的时候。

  马琳娜带着男朋友来到王阿姨的面前,说她要结婚了。马琳娜的男朋友比她大15岁,刚和前妻办理了离婚手续。彼时,马琳娜距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半年时间。

  王阿姨火冒三丈,她以为女儿和她一样,最痛恨插足婚姻的小三,没想到,女儿最终又步入了这条深渊。

  马琳娜很淡然,约上父亲和母亲,郑重其事地说:“不管你们同不同意,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。年龄不到扯不了证,就先办酒席,之后再补。”

 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,我母亲一直劝王阿姨要冷静,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,不要再把她骂跑了。马琳娜父亲不管事,继母冷眼等着看热闹,最终,王阿姨也只能依着马琳娜,接受了她自己的选择。

  得到父母的默许后,没过两天,马琳娜就制作好请帖,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。她的喜帖留给我一份,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以个体身份收到请帖,这让我觉得很新奇。

  那天,马琳娜把头发一股脑扎在后脑勺,画了精致的淡妆,和这副妆容十分不搭的是,她穿了一双人字拖。我晚自习结束放学后,正看到她站在我学校门口的垃圾桶边抽烟。

  这所高中没有人认识她,我那时已经意识到,在乎那些虚名的从来都是我,不是她。马琳娜还是像初中一样,看到我后拧灭烟头,用胳膊一把揽住我的脖子。

  她说明来意,把请帖递给我,满脸堆着笑容对我说:“终于把我妈搞定了,终于同意我结婚了。”我这才意识到,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洒脱,她也希望得到父母的理解。

  之后,马琳娜抱歉地对我说:“我们不去吃串串儿了吧,这几年我都在广东,胃口变淡了,一吃辣就拉肚子。”

  马琳娜的未婚夫是广东人,我嘲笑她是个称职的广东媳妇了。她想了下又立马转变主意,说:“管球它的,拉肚子就拉吧,还是喜欢和你窝在马路边上吃串串儿。”

  那晚,吃完串串香后,马琳娜提议陪我去穿耳洞,那是她很久以前提出要陪我做的事。显然,她不了解我的高中对着装和发型管控得极其严格,但我还是一口答应了她——我想在她的鼓励下,任性一把。

  我一口气在左耳穿了4个耳洞,在右耳穿了1个耳洞,穿耳枪接连刺破耳垂,疼得我两只耳朵嗡嗡地响。我护着滚烫的耳朵,龇牙咧嘴地问她:“原来打耳洞这么疼啊?”

  马琳娜笑得前仰后合,称她很久都没有戴耳环了,耳洞几乎都封死了:“其实戴一排耳环,挺土的。”她笑起来的样子,还是那么好看。

  编辑 | 蒲末释

  全民故事计划正在寻找每一个有故事的人

  讲出你在乎的故事,投递给

  tougao@quanmingushi.com

  请您支持一下全民故事计划


参考资料
返回上一页

Copyright © 2022-2030北京代怀生殖中心 网站地图 sitemap.xml tag列表